原油生产国正面临又一个残酷的现实:他们的产业进入了一个漫长、深刻的价格下行周期。指标布兰特原油期货LCOc1跌破每桶90美元,创下2010年12月来最低。如果这样看,还是低估了石油行业实际的受损程度。
用2010年12月作为比较基准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金融危机以及之后的衰退导致需求出现周期性下滑,严重扭曲了当时的油价。多数分析师会认同,这些只是短期影响,并不能为油市的长期趋势提供多少指引。
如果剔除衰退期(2008年末至2011年初)以便让结果更具代表性,就会发现当前的油价是2008年2月来最低,只不过那时油价处在加速上升期,五个月后才达到峰值。如果(使用美国平均时薪指标)进行通胀调整,实际上布兰特油价为2007年10月以来最低,距今恰好有七年了。
石油行业的供需及价格周期,总是显得漫长、迟缓而且幅度颇深:当前的下滑周期也不例外。
无论是供给的飙升,还是需求的放缓,都是对2002年直至2012年油价上涨所作出的延迟反应,尽管其中还出现了2008-2011年的间断期。油价居高不下并且不断上涨,致使水力压裂和平行钻探技术在北美页岩油开采中有可能得到应用。
也正是由于燃料价格上涨造成的恐慌,促使家庭、企业和政府纷纷转而采用各种节能手段以及乙醇、天然气等替代能源,从而节约燃料的消耗。能源供应和需求的特点是,经济和技术惯性非常大。价格变动要过很多年才会对产量和消费产生重大影响,这也是现在才开始感受到之前价格上涨影响的原因。
但出于同样原因,一旦出现深度周期性改变,那么就很难阻止或逆转这种变化。2002-2012年油价升势引发的供需变化,像巨型油轮一样很难停止。正如油价在2008年大涨,超越自然惯性并促使供应增加和需求减少,现在油价可能需要大幅下调,才能让油市走上新的轨道。
下面这个事实可以证实存在一种长周期,即2008年7月之后油价每次触及的高点都要低于上一次,这意味着供应和需求都在缓慢变化,对价格产生逐步下行压力。
其他大宗商品也在经历这种超级周期,尤其是动力煤市场。欧洲指标煤价TRAPI2Yc1展现出相同的走势:2002至2008年间大幅上涨,随后回落,2011年又小幅回升,之后峰值递减、处于逐步下滑趋势。从铝MALc1到铜MCUc1,主要商品的价格亦普遍展现出类似走势。
对当前原油和其他大宗商品价格下滑的最好描述是,这属于2002年左右开始的长周期中的下滑走势。在这波长周期上升走势期间,分析师将很多工业和农业大宗商品同步上扬称为“超级周期”。当时很多投资者和企业都兴奋地聚焦于“超级”,而忘记了“周期”,忽略了这样一个事实,即价格涨幅中至少有一部分最终会被逆转。
沙特准备好了承受80美元油价
沙特方面告诉石油市场参与者,该国接受明显降低的油价持续一段时间。这与该国的以往的政策相差很大,而此举的用意可能在于拖慢石油生产竞争对手的扩张速度,其中包括美国页岩油的生产。
包括委内瑞拉在内的部分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成员国叫嚷着要减产,以推动国际油价回到每桶100美元上方。但最近,沙特官员在与油市投资者和分析师的私下会面时却传递出了不一样的信息。了解情况的消息人士称,沙特准备接受油价在每桶90美元以下,甚至低至80美元,期限长达一两年。沙特是OPEC的最大产油国。
这些会面传递出迄今为止最清晰的信号,那就是沙特准备暂时放弃维持布兰特油价在每桶约100美元的长期不成文策略,希望在未来数年保持市场份额。
消息人士称,沙特似乎押注,认为要获得中期收入增长,有必要接受一段时间的低油价,这将抑制新的产能投资,以及美国页岩油或超深海油田供应的进一步增长。由于会谈的私密性质,消息人士要求匿名。
但会谈未提供沙特是否减产、或减产多少的线索。而许多分析师则预期沙特会减产,以支撑供过于求的油市。沙特日产原油约970万桶,约占OPEC产量的三分之一。
一位未直接参与会谈的消息人士表示,虽然沙特并不希望油价进一步下滑,但也不愿意单方减产,而是准备忍受低油价,直到其他OPEC成员承诺采取行动。
由于OPEC其他多数成员国都不能或不愿减产,所以该机构将于11月27日召开的下次会议将是数年来最艰难的一次。OPEC过去十年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同意减产,最近一次是在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后。
委内瑞拉周五成为首个公开呼吁更早采取紧急行动的国家。该国外长拉米雷斯表示,“任何国家都不愿意展开价格战,因为油价已经跌破100美元”。委内瑞拉是对油价最敏感的OPEC成员国之一。
科威特石油部长12日称,鉴于俄罗斯和美国产量增加,OPEC减产对于支撑油价作用不大。这是首个明确阐述OPEC最具影响力成员国新观点的高级官员。
他指出,油价或将在每桶76-77美元止跌,因为这是美国和俄罗斯产油的成本水准。美国页岩油行业荣景意外扭转了产出萎缩势头,并推动产量达到1980年代以来最高。
沙特石油官员未就这一市场趋势公开发表评论。对于路透有关最近新闻简布会内容的提问,其高级官员也未予回复。
油价跌穿90也不应意外
布兰特原油期货近四个月稳步下跌,从6月所及高位逾115美元下跌23%,因对中东供应受阻的担忧消退,美国页岩油生产旺盛,且中国和欧洲需求显示低迷迹象。
波湾的OPEC成员国直到最近都还一直表示,油价下跌是暂时的现象,断定冬季的季节性需求将支撑油价。但现有愈来愈多油市分析师认为,近来油价跌势已不仅是季节性的跌价;部分分析师称,那代表开始朝长期相对充足供应的重要转变。
在面对日益加剧的竞争下,沙特似乎在让交易商对价格的重大变化做好心理建设,而非奋力应对油价滑落及市占率下降。
据消息人士之一,沙特希望大家知道,外界对油价每桶不到90美元“不应感到意外”。另一位消息人士暗示,每桶80美元可能是沙特目前可接受的底线,不过其他几位分析师认为这个数字似乎太低。自2010年以来布兰特原油均价约在103美元,且多半在100-120美元间交投。
尽管最新讨论是目前为止暗示沙特策略改变最直言不讳的尝试,但初步迹象早已开始让油市感到紧张。10月初沙特调降官方售价(OSP)的降幅远大于预期,盼藉此留住亚洲的客户,这被广泛视为打响争夺亚洲客户价格战的第一枪。
美国页岩气股票跌入熊市
代表页岩概念股的彭博页岩气指数正式跌入熊市区间。
这是投资者对美联储QE政策退出所作出的反应。10月10日和11日两天,标普500指数累计跌幅超3%,道指跌超2%,页岩气概念股受累下跌。
行业基本面也令投资者面临风险。Marathon Oil Corp.首席执行官Lee Tillman曾在9月3日表示,公司报告的页岩油气储量数据存在风险和不确定性,这可能导致实际结果与公司所称的储量有很大差异。很多公司的研究报告都提醒投资者,行业公司公开发布的预估储量比他们提交给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的备案文件更具投机性。
这种差异在美国页岩产业相当盛行。钻井公司发布数值更大的页岩油气潜在储量数据,以便将采用水力压裂法的页岩繁荣概念股出售给投资者,并试图说服立法者解禁长达39年的原油出口禁令。
73家页岩钻井公司中,有62家提交给SEC的潜在储藏数据要低于向公众发布的同一类数据。Pioneer Natural Resources公布给大众的预估值是提交给SEC预估值的13倍,Goodrich Petroleum Corp.则为19倍,Rice Energy Inc.更是高达27倍。
很多公司都使用自己的资源潜力的变量,通常不附带解释,不说明它的钻井期有多长,也不公布成本是多少。有报道称,资源潜力的平均预估值通常比上报给SEC的数据超出6.6倍。
图:部分能源公司上报给SEC的石油储量数据(蓝色),以及面向投资者发布的储量数据(黄色)
SEC要求钻井公司提供年度报告,其中包括其油气项目将产出多少原油和天然气、已探明储量等,公司管理层必须证明其报告是准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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