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国证监会副主席姜洋在2014年期货经营机构创新发展研讨会上提出,推进期货经营机构的业务和产品创新要把握几点:坚持服务实体经济发展;努力增强竞争力,包括风险控制能力、期现结合服务能力、设计与定价能力、交易能力、跨境服务能力;切实保护投资者合法权益;强化合规与风险防范;完善创新制度保障等。原油期货上市再度引起关注。
国内三家商品期货交易所共上市42个商品期货(下称金融工具),与石油石化相关的期货有燃料油、石油沥青、精对苯二甲酸、线性低密度聚乙烯、聚氯乙烯和聚丙烯等6个,加上甲醇、动力煤、焦炭等3个能源期货,占总期货品种的21.43%。与经济结构比对,能源、石油石化产业似乎倍受偏爱。但与纽约商品交易所(NYMEX)目前挂牌的1872个大宗商品、利率、汇率、股指等金融工具集相比,实属小巫见大巫。在结构上,NYMEX原油金融工具占总金融工具的8.39%,石油石化产品的金融工具占26.01%,天然气金融工具占15.28%,三者之和约占NYMEX半壁江山。
从市场建设模式看,只要当期价值发现功能能满足实体企业避险需要,市场又能接受,哪怕仅是短期受追捧,也要推出该种创新的避险金融工具,直至无人问津后摘牌;只要新上市的金融工具受追捧,就同步追踪和研究其风险敞口,研发封闭其风险敞口的新策略和新工具,尽可能降低实体企业在资产配置中的风险。
就因这种无休止的避险金融工具创新、风险外露、风险评价、再创新、再外露、再评价等螺旋上升式的市场建设,才使NYMEX效率更高,使金融财团们的资产组合更加便利。但是,也增加了美国监管者自身的监管难度和监管风险。因此,这也成就了美国政府监管者与华尔街金融财团们能有机在金融资本市场上玩“猫鼠”大战游戏。
从服务实体经济上看,美国的交易所根据大宗商品价格可能对实体产业的影响,随时进行有针对性的交易杠杆调整,疏导资金进入不同类型的金融工具及合约月份,影响远近不同月份合约的价格走势,以此引导和影响市场各主体对经济运行走势的判断,最终达到维护其国内低通胀的政治目标。
如在美国“页岩气革命”起步时,芝加哥交易所集团(CME)调整天然气旗舰期货及其衍生金融工具的交易保证金(下称交易杠杆),系统性地疏导金融资本在天然气各种类型的金融工具或同一金融工具不同合约月份间游走。驱使金融资本推高天然气价格,使实体页岩气公司的销售价格暴涨近3倍,获得了超高暴利,进而又刺激金融资本大量涌入页岩气勘探开发市场,高气价和充足的金融资本分别在实体和金融两个市场进行配置,加速了产融结合和“页岩气革命”变现。所以,这两股资本变现才是“页岩气革命”真正的幕后推手。
总之,美国无论是在交易工具创新,还是通过对在市场运行的商品价格管理,政府监管者和交易所的管理者始终视服务美国实体企业为核心任务,并通过对交易杠杆的调控实现对大宗商品等价格的有效疏导,将价格风险尽可能地封闭在经济体之外。
回望国内,虽有观点认为,我国交易所总交易量已进美国FIA排名榜,成绩相当不错,但普遍过小的合约规模,犹如将1000艘100吨级的鱼雷快艇加在一起,即使总吨位超过了一艘“里根号”航空母舰,但也不具备远洋作战能力,充其量仅是内湖“远洋舰队”。
由于国内原油现货市场处于不充分竞争状态,期货市场的价格发现功能自然失灵,避险功能也将受到价格传导不完全阻滞而失效。况且,原油是石油石化产品的根,其价格涨跌直接影响该产业链上所有产品生产的盈利率以及企业营运安全,因此,实体石油公司很难在其中找到避险的有效策略而远离。
即使如此,三大交易所为占有更多市场份额,努力在石油石化产品上寻找自己的切入点。而政府职能部门缺乏对国内实体企业实际避险需求的理解,为求平衡,成就了今天的“诸侯格局”,使几个原本一家的石油石化期货被分属三家交易所。因此,即使国内石油石化实体企业想用这些金融工具进行避险或资产配置,在面对这种格局,难免会不知所措。如果参与,他们或需要在三家交易所分别开户、注资并投入人力,不仅使管理成本和保证金占款等全线飙升,还会降低实体企业的经营效率,进而变成实体企业手中的鸡肋。
从现实的迫切性看,国内原油和石油石化期货市场及其衍生金融工具的确是块处女地,有着巨大的拓展空间。但价格间传导阻滞确实增加了实体企业参与投资的风险,确实需要将“坚持服务实体经济”的策略向“更好满足实体企业风险管理”上转移。因此,交易所需要更严谨地评估实体公司参与原油等期货市场的风险,评估所提供的金融工具效用,评估风险调控工具调整后对实体企业甚至是实体经济的影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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