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在市政府的一声号令下,陕北城市榆林开始打造煤化工产业链。9年过去了,这里成为煤化工行业产能过剩的典型。
陕西神木化学工业有限公司(下称“神木化工”)是榆林一家大规模的煤化工企业,年产60万吨煤制甲醇。2011年,被神华集团并购变为其下属企业。
神木化工的内部员工告诉《第一财经日报》,尽管这几年公司的年产能一直保持在60万吨,但甲醇的价格却连连下跌,如今已从三年前4000多元/吨,下降到了2100多元/吨。
“生产甲醇的企业太多了,但是下游需求却没怎么变。”该工作人员介绍说,国内有内蒙古、宁夏、山西等地企业的持续竞争,国外有泰国、印尼、沙特、伊朗等国带来的进口冲击——由于使用天然气制甲醇,他们的总成本仅是国内煤化工企业的原料成本,其甲醇的销售价更是直逼千元/吨。
扩张冲动未停止
这是目前所有传统煤化工企业面临的问题。
2011年前三季度,全国甲醇的装置开工率只有50%左右,仅较2009年提高了十个百分点。今年一季度甲醇产量累计增幅达17.5%,比表观消费量的增幅高出2.3个百分点。
事实上,早在三年前,煤化工就被政府列入重复建设和产能过剩的名单。2009年发改委等部门联合颁布的《关于抑制部分行业产能过剩和重复建设引导产业健康发展若干意见的通知》(国发[2009]38号,下称“38号文件”)指出:今后三年中,停止审批单纯扩大产能的焦炭、电石项目,原则上不再安排新的现代煤化工试点项目,对合成氨和甲醇实施上大压小、产能置换等方式。
限制措施的出台,的确在一定程度上压缩了一批过剩的产能。2009年后,榆林年产20万吨以下甲醇的小企业被直接淘汰。
然而,今年年初中国石油和化学工业联合会发布的《2011年中国石油和化学工业经济运行报告》指出:“2011年甲醇、电石、聚氯乙烯、尿素等行业开工率仍然不高,甲醇、电石、尿素等产能扩张仍未停止。”
一方面,传统煤化工产品的产能过剩依然严重,另一方面,附加值和技术要求较高的“煤制天然气、煤制烯烃、煤制油和煤制醇醚”等新型煤化工在供不应求的同时,却面临着投资过热的风险。
新型煤化工投资过热
中国煤炭加工利用协会副会长张绍强告诉《第一财经日报》,甲醇生产简单,产能增长快,而甲醇作为最重要的基本化工产品原料之一,更容易产能过剩。与此同时,不少煤化工企业在技术还不成熟的情况下,纷纷上马附加值较高的新型煤化工,但在这过程中,技术不过关导致了中间产品甲醇的过剩。
陕西榆林天然气化工有限公司被中国华电集团旗下华电煤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收购后,更名为华电榆林天然气化工有限公司)(下称“榆林天化”)在2007年曾立项140万吨煤制甲醇立项,同时还配套有120万吨甲醇制二甲醚项目。如今甲醇项目即将投产,后期的二甲醚项目却一直没开工。公司内部人员曾向媒体记者解释,立项时未考虑到市场接受情况,后期发现,作为在液化气中掺烧的二甲醚产品性能不稳定,产品接受度有限,目前项目已被放弃。
而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煤化工企业,甚至是煤炭、煤电企业开始涉足新型煤化工领域。在陕北,榆林已经布局了总投资超过3000亿元的煤化工产业链,遍布着神华、兖矿、华电、陕煤、大唐、中煤等大型国企的新型煤化工项目。神木化工的员工透露,公司将在明年上马甲醇制2PH(聚丙烯庚醇)的项目。
国家能源局能源节约和科技装备司司长李冶日前公开表示,国家发改委已收到各地上报的104个煤化工项目,如果全部在“十二五”期间开工建设,投资规模将高达2万亿元。不少业内人士认为,新型煤化工产业即将井喷。
龙煤集团一名员工对记者说,企业发展煤化工,有点儿“跑马圈地”的味道。“得为长远考虑,先把项目占下,等技术、资金等条件成熟以后再发展。”
厦门大学中国能源经济研究中心主任林伯强认为,企业发展煤化工,根本上是受到了地方政府的支持和“纵容”——地方政府用煤炭拉动GDP,觉得越往下游越赚钱。“但实际上煤化工并不赚钱。实际上煤炭现在已成了一种稀缺资源,用几吨煤去生产一吨煤化工产品,这是对资源的极大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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